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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2018】埋下种子
如果不算 Netflix,从 2012年 上市到 2014年 用20亿美元买下 Quest,这3年间,Facebook 是 FANNG 里市值增量最大也最快的巨头,超过 110% 的增幅,但扎克伯格仍然是几个巨头里最焦虑的 CEO,依赖广告营收结构,免费游戏不再显灵,架在 iOS、安卓两个生态大户的脚手架上,都使得扎克伯格对「入口」的执念史无前例的大。以移动广告在 2013年 开始增长迅猛作为起点,账上热钱用于买计算入口成为必选项,现在看回来 20亿 在当时可能是满足扎克伯格焦虑症的安慰剂,但在当时对整个 Facebook 而言是最有价值的镇痛药。
多年以来,Quest 哪怕长期被诟病价格高昂导致出货量不佳、开发者生态羸弱进而影响活跃,这都无法影响扎克伯格对入口的执着,吸血业务的背后是管理股东预期的艺术,一边是持续盯着内部投放数据的手套部门,一边是时刻准备收购外姓产品的并购部门,盘活广告业务可以持续对不赚钱的硬件业务供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股价高增长一方面来自移动广告六年 61% 的年复合增值率,一方面来自憧憬硬件入口奇点来临的隐忍。
【2018-2022】人生低谷
押注元宇宙要从疫情 前2年 说起,彼时的扎克伯格,焦虑值达到人生巅峰,数据安全、影响大选,没完没了的公众问题,把扎克伯格塑造成一个为了赚钱,毫无下限的小丑,以剥削中产为目的的伪进步主义让「硅谷精英」这个词变得异常廉价。过去因为电影「社交网络」而崇拜扎克伯格的孩子都纷纷竖起了中指。
大家都不看好你,偏偏你最不争气。2018年 FANNG 经历了移动互联网有史以来最大下挫年,当巨头无一幸免都在砍头的时候,Facebook 是唯一接近腰斩的,怎么和股东交代变成夜不能寐的空白答卷。扎克伯格又到经典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环节,思索一番,金融科技成为新救命稻草。一边是太平洋对岸的社交支付份额几近垄断,一边是2017年涨幅超 1288% 的 BTC,看得心痒痒使得动作变形,开始乱涂答题卡。2019年6月,扎克伯格只是透露酝酿中的 Libra币 项目,4个月后就得到国会山的亲切接见:命脉哪是捣鼓计算机的书呆子能碰的?扎克伯格的理由一贯荒唐:「微信和支付宝也做了」,扎克伯格的分析部门算不上称职,他们可能不清楚对岸曾经无限锚定法币、用户量上亿、甚至有配套「地下钱庄」的 Q币,2007年 要徒手接招「14家部委以及央行联合发起了针对虚拟货币交易行为的专项打击行动」,来国会质询已是给你面子。话又说回来,2007年 Facebook 上线 Facebook 开放平台,允许第三方通过 API 访问 Facebook 的用户数据,07年这一箭变成这场质询会国会发难 Cambridge Analytica 数据泄露的靶心,这一箭直接把扎克伯格打回原形。Visa、Mastercard、PayPal 在听证会之后都陆续声明「我不玩了」。
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在经历天秤币流产之后,疫情让扎克伯格有了弯道超车的错觉:移动应用 DAU 猛涨、人们无法出门,进而远程办公、在线娱乐的需求猛增,构思一个在线实时互动平台的想法,伴随着扎克伯格对去中心金融、下一代科技奇点来临的幻想随之而来。这个时候又回到梦最开始的地方:Quest,养兵千日,终有用兵时,元宇宙需要新的「计算入口」,Quest 和新成立的 Reality Labs 成为混乱组合中的一环,但市场并不买账,3年 烧了超过 600亿美元,除了赚够尖锐媒体针对财报的笑柄,几乎没有激起水花。Horizon Worlds,这款 Meta 主推的虚拟实现社交产品,在折腾了3年后日活停留在20万,绝大数大部分用户撑不过一个月使用周期。市场不理解,用户不理解,员工也不理解,但不妨碍扎克伯格电话会上的一次次嘴硬,“FB变成过去时了,现在只有Meta,坚定看好元宇宙”,所谓焦虑症已演变为盲目自信,骑虎难下也得骑着。
【2022-2024】柳暗花明
2022年11月,Meta 的股价跌至2015年8月的同期,迎来后疫情时代新低,即便穷尽手段试图挽救股价,扎克伯格已然绝境,Meta 在后疫情时代对股价管理预期从未如此之糟糕,从大放水高点至 11月,股价整体跌幅超过 76%。但偏偏这时,可以说是玩笑,可以说是老天偏爱 “笨小孩”,11月底,在扎克伯格山穷水尽的 11月,OpenAI 发布了 ChatGPT,AI 热潮突然席卷全球,扎克伯格从死守元宇宙这颗毒药,转向下一代人工智能的航道。
时间回到 2021年,为了服务元宇宙战略、推荐广告项目的庞大计算量,Meta 采购了一批英伟达的显卡,再往前推到 2019年,为了加强 AI 领域影响力,Meta 投入大量资金在AI基础设施和社区,包括开源日后在人工智能领域影响深远的机器学习框架 PyTorch。仿佛是被设计好的剧本,扎克伯格再次迎来上天眷顾,LlaMA系列开源LLM进入紧锣密鼓大炼金。同时,另外一位关键人物,Meta 的 CTO Andrew Bosworth,这位扎克伯格在哈佛的昔日学长,在经历的了 Ray-Ban Stories,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 Meta Ray-Ban 一代眼镜的失利后(预计 40万 出货量,实际不及一半),二代眼镜加入了基于 LlaMa 的 AI 语音交互能力,5个 阵列式麦克风,让硬件领域屡屡碰壁的Meta硬件迎来生机,全球出货量超过百万台。23年的扎克伯格完全改变了过去大手大脚买买买的习惯,置之死地而后生变成一切决策的出发点。训练 LlaMa系列 模型需要大量采购英伟达最新的 A100显卡,充分评估和活络现金流变成一道比元宇宙投入是道更算得明白的财务问题,2023年 被扎克伯格称之为 Year of Efficiency 效率之年——裁员管控现金流、LlaMA LLM 投入、Ray-Ban 研发、优化移动广告运营成本,多管齐下,市场会双手双脚投票,股价在 2023年 迎来狂飙,猛涨近3倍,Meta 还是那个 Meta,扎克伯格还是那个扎克伯格,这一年梦回 2014年,上市的第二个财年,一切都欣欣向荣,扎克伯格可以花更多时间思考业务的可能性,也可以短暂的忘记过去数场听证会的梦魇。
今年 9月25日,区别往届关注度有限的 Meta Connect 大会,Orion AR 眼镜原型机首次亮相,传闻在扎克伯格的桌面上摆了好几款不同款式的AR眼镜原型机,Orion 是达到他心理预期可以公布的产品。当大会最后扎克伯格真的掏出这款耗时8年,总投入超过4亿美元的Orion,仿佛乔布斯在莫斯康展览中心的那句 “One more thing…” 再现。Orion 的显示单元和计算单元是分离的,显示单元的分辨率不算出色,但 70度 的视场角比 52度 的微软 HoloLens 2 让人多了更多期待。不过重点仍然是这款独立的,像充电宝的计算单元,它是扎克伯格魂牵梦绕的「入口」,某种意义上,可以控制计算,控制交易,控制流量分配的 AR+AI 硬件门票。另外还搭配了支持肌电感应信号输入的神经智能腕带,这个配件其实早在今年2月扎克伯格就给媒体公布了这项神经智能腕带技术,故事回到 2019年底,彼时的 Facebook收购了一家名为 CTRL Labs 的纽约初创公司,这家公司从 2015 年起就一直在研究手指追踪腕带……